百花楼上的琉璃瓦

本命陆花,墙头藕饼,手心手背都是肉!

【陆花】地主家的傻儿子系列之初见

【陆花】初见

春三月,天地俱生,万物以荣,正是孕育新生命的好时节。

而江南的毓秀山庄里,此刻却是乱作一团,人仰马翻。

内堂主卧门窗紧闭,可依旧挡不住女子断断续续的痛吟声溢出室外。丫鬟婆子们端着热水捧着毛巾进进出出,走路带风,人人脸上写满焦急与担忧。

不用多想,也定能猜到里面是一番怎样慌乱紧迫的景象。

花如令已在门外候了多时了。

这位纵横江湖、叱咤商场多年的大侠,一改往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不迫,此刻却是神色仓皇,步履虚浮,竟显露出少有的迷茫无助。从始至终,他一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,一双眼牢牢盯着紧闭的那扇门,仿佛要将那门上盯出个洞。

花家六子手牵手排排站在花如令身后。几个孩子里最大的不过才十岁,最小的也才刚刚学会走路。此时见到慈爱的父亲一反常态,不免都懵了神,噤了声,就连最小最调皮的幺子都乖乖站着一动不动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眼见日头都要西沉了,卧室里才传出一声声婴儿清脆响亮的啼哭。花如令连忙迎门而上,险些将出来报喜的稳婆撞倒。幸好那稳婆手脚麻利,一把扶住了门框,定了定身形,这才开口唱道:

“贺花老爷弄璋之喜!夫人少爷母子平安!”

“好……好……”听了稳婆的话,花如令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,一时间竟激动得忘了打赏,更忘了进门,只觉一阵天旋地转,眼前一片湿润迷蒙。最后还是老管家花忠嘱咐了下人打赏稳婆,这才扶了花如令进门。

宽大的床榻上,花夫人强撑着疲惫的身子靠坐在床头,抱着刚出生的婴孩浅浅地笑。

花如令望着面前这一双人,心里暖如春江水,甜如桃花蜜。

他小心翼翼地从花夫人手中接过襁褓,细细端详着裹在里面的白白嫩嫩的小人儿。那小人儿眯缝着眼睛,吮了吮嘴唇,仿佛是在找吃食。

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,仍然叫花如令看得化了心。

这时,不远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扰了屋内的宁静。

花如令夫妇朝门口望去,只见花家六子统统挤在门边,向堂内探出半个身子,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。花夫人朝他们摆了摆手,几个孩子便一窝蜂般拥向爹娘,争着吵着要瞧这新来的弟弟。六个哥哥你摸一下,他看一眼,我抱一抱,没一会儿就折腾得小娃娃困倦不已。

反正眼睛也睁不大,干脆就彻底合了眼皮睡过去。

顾念着花夫人的身体和已睡了的幺子,花如令扯着六个儿子轻手轻脚出了卧室,随即嘱咐了奶娘将他们带回各自的屋里。一切安排妥当,恰好碰上了花忠引着好友陆鸢前来拜会。

看到满面春光的花如令,陆鸢双拳一抱,作了个揖,开口便道:“恭喜世兄喜得贵子!世兄真是好福气!”

花如令心情大好,见好友前来,拉着陆鸢说了好一阵话,完全没有留意到陆鸢身后的陆小凤。那陆鸢也一时间聊得痛快,只怕都忘了自己还带了儿子来。彼时才刚满3岁的陆小凤左看看右瞧瞧,花家六子一个也没见着,偌大的院子里也没个其他人。

他抬头瞧了瞧那两个聊的火热的人,眼珠咕噜噜一转,便偷偷朝着花夫人的卧室里溜去。

陆小凤很喜欢这位花婶娘。

婶娘不仅长得漂亮,说话也温温柔柔的。

最重要的是,每次陆小凤来到花家,这位温柔漂亮的婶娘都会偷偷塞给他好多好吃的点心。

所以,当陆小凤轻车熟路地跑进花夫人的卧室里时,就看见那个温柔漂亮的婶娘脸色苍白,头发散乱,虚弱地躺在床上。

陆小凤以为婶娘病了,急急跑到她床前,瘪了嘴就要哭。

早在陆小凤推门进屋时,花夫人便醒了。一转头看到委屈得要落泪的小凤凰,心下了然,连忙起身安慰他。

“小凤凰,别哭,婶娘没有生病,婶娘只是累了,需要休息。”

听了花夫人的话,陆小凤眨巴了几下眼睛,原本还在眼眶里打转儿的眼泪蓦地就收了回去。

他踮起脚往床榻里随便那么一瞧,就看见了襁褓里裹着的那个白白嫩嫩的小面团儿。

“婶……婶娘,那个小娃娃是谁?”陆小凤指了指花夫人身边的襁褓。

“小凤凰乖,那是七童。”

“七童?我只知花家有六个小童,七童是谁?”

花夫人缓缓抱起熟睡的娃儿,悄声道:“七童啊,七童是你的新弟弟。”

陆小凤呆呆地望着婶娘怀里熟睡的白面团儿,胖乎乎肉嘟嘟的,好想捏一捏。

他突然咧嘴一笑:“婶娘,我喜欢他!”

幼时的喜欢最真诚,最纯净。花夫人只觉一阵热流从心底翻涌至眼里,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陆小凤的头,话一说出口就已有了哽咽之音:

“小凤凰真的喜欢七童吗?”

“喜欢!”

“那以后你要好好照顾七童,好不好?”

“嗯嗯!婶娘放心!”

花夫人轻轻将襁褓放在床边,陆小凤就跪在床前,一手撑头,静静看着七童熟睡。

看着看着,就突然想起前段日子在花家吃过的一种软软白白的糯米点心。

他伸出一根手指,轻轻点了点白面团儿的小脸蛋儿。

嗯,果然是软软糯糯的。

想了想,又觉得不够,突然起身凑了上去,“啾”的一下在白面团儿的鼻尖儿上啄了一口。

嗯,果然和那糯米点心一样,还有股淡淡的奶香味儿。

许是被那小凤凰一口啄醒了,白面团儿缓缓睁开了眼睛,与陆小凤四目相对。

迷迷糊糊的小七童愣了愣,而后竟然挑弯了嘴角,笑了。

花夫人心下大喜,抱起小七童又搂过陆小凤,欢喜道:“小凤凰你看,七童也喜欢你呢!你们两个以后一定要相互扶持,相互照应,做一辈子的好兄弟!”

什么是扶持?什么叫照应?一辈子又有多长?

这些问题,彼时的陆小凤丝毫没有头绪。

可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,想起那个浅淡欢喜的笑,陆小凤觉得,这个奶香味儿的白面团儿,给我多少好吃的,我都永远不给换!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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